第二百七十章 那我走?(2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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孩子古怪,可渐渐发现,他的话总能让人心里某处悄然松动。有个老农曾抱怨寡妇占用了太多公共资源,帕拉斯只问了一句:“若那是你年迈的母亲,你还这么说吗?”老人当场红了脸,第二天便主动送去了一袋豆子。

    德墨忒尔看在眼里,心中欣慰。她从未向儿子提及自己的神格,也禁止其他神明透露半句。帕拉斯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普通贵族之子,因体弱多病被母亲送往乡间静养。他不知道,每当他在寒夜里咳嗽,窗外总会悄然落下一片温润的月光;当他赤脚走过荆棘丛,脚底却始终无伤??那是大地在无声庇护它的幼主。

    然而,平静之下暗流涌动。

    某夜,帕拉斯梦见一座崩塌的城池,天空裂开,无数神像坠落,化作灰烬。一个声音在他耳边低语:“你知道吗?你吃的每一粒米,都是别人忍饥挨饿换来的;你读的每一个字,都曾有人为之流血。”他惊醒时,发现自己正站在屋外的麦田中央,双手沾满泥土,仿佛刚刚亲手埋下什么。

    自那以后,梦境频繁来袭。有时是战火纷飞,兄弟持剑相向;有时是万人跪拜一尊冷漠的神像,口中高呼“正义”,脚下却是累累白骨。每一次醒来,他都在日记中写下所见所感,笔迹由稚嫩渐趋锋利,问题也越来越尖锐:

    **“如果神真的仁慈,为何人间仍有饥荒?”**

    **“法律保护强者,还是弱者?”**

    **“我存在的意义,是否只是为了延续某种秩序?”**

    这些问题,像藤蔓缠绕他的心灵,越挣扎,勒得越紧。

    直到那个暴雨倾盆的夜晚,一位不速之客叩响了木屋的门。

    来人披着湿透的灰袍,白发凌乱,手持一根缠绕常春藤的木杖。他的双眼深不见底,仿佛容纳了千年的风雨。

    “你是谁?”帕拉斯警惕地问。

    老人缓缓抬头,嘴角浮现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:“我是普罗米修斯。而你,是我等待了百年的答案。”

    ***

    屋内烛火摇曳,雨水顺着茅檐滴落,敲打出古老的节奏。

    普罗米修斯并不急于解释,而是静静看着墙上那些写满疑问的羊皮卷,良久才道:“你梦见的,不是幻象,是可能。每一个选择,都会分裂出一条新的道路。你所见的毁灭,并非注定,而是警告??当知识脱离良知,权力背离责任,文明便会自我吞噬。”

    帕拉斯皱眉:“可我们已经在进步。有法律,有共耕制度,有跨城邦的议事会……难道还不够?”

    “够?”普罗米修斯轻笑一声,眼中闪过悲悯,“你以为现在的和平,是人性的胜利?不,它只是恐惧的平衡。强者不敢轻易开战,是因为怕十城同盟的制裁;弱者勉强生存,是因为尚存一线希望。可一旦灾荒降临,一旦资源枯竭,这一切都会像沙堡一样崩塌。”

    他站起身,走到窗前,望向漆黑的夜空:“真正的文明,不在于建了多少城墙,而在于一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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