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六十四章 朱墙雪冷,人心暖凉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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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真若有什么差池,千万不能落在她的头上。

这腹中的阿哥,是她后位的根基,是乌拉那拉氏的指望,需得积德行善,方能顺顺当当来到这世上。

她拿起案上的佛珠,一粒粒捻过,紫檀木的温润漫过指尖,却压不住心底那点翻涌的念头。

殿外传来风雪掠过宫墙的呼啸,她捻佛珠的手紧了紧,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,快得像雪落即融——只要这孩子能平安降生,其他的,又算得了什么呢。

窗外的日头渐渐西斜,各宫的炊烟升起,混着淡淡的药香与炭火气息。

有孕的妃嫔们守着各自的院落,捧着安胎药,盯着脚下的路,在这深宫里步步谨慎,只盼着腹中的生命能平安降临——

这宫墙之内,龙裔便是最大的依仗,容不得半分闪失。

雍正二年十二月十八日,紫禁城各处都挂起了红灯笼,廊下的积雪被扫得干干净净,只留着几株梅树缀着残雪,倒添了几分年意。

延禧宫的主殿却静得可怕,连炭盆都只烧了半盆,暖意稀薄得很。

富察贵人斜倚在铺着绒毯的软榻上,身上虽盖着三层锦被,仍觉得骨头缝里透着寒。

也不动弹,只是呆呆的眼神空洞地望着帐顶的缠枝莲纹。

桑儿端着药碗进来,轻声道:“小主,该喝药了。”

“今儿太医加了些当归,说是能补气血。”

富察贵人没动,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:“喝了又有什么用?”

她抬手抚过自己的小腹,那里早已平坦,“太医不是说了吗?我这身子,怕是再难有孕了。”

桑儿眼圈一红,蹲在榻边劝道:“小主别这么说,好好养着总会好的。”

“前儿皇上还让人送了些人参来,说明心里是惦记您的。”

“惦记?”富察贵人忽然笑了,笑声凄厉,“他是惦记我那没出世的孩子吧?”

“若不是我任性,贪凉吃了那些冰镇东西,若不是我不听嬷嬷的话……”

话没说完,眼泪就涌了出来,顺着脸颊滑进枕头里,晕开一小片湿痕。

她总想起流产那日,身下的血染红了金砖,那小小的、泛着青绿的孩子被白布裹着,像个破损的瓷娃娃。

章太医说“是贪凉伤了胎元”,皇上说“静思己过”,所有人都说是她的错。

她也信了,日夜折磨自己——若是那天听劝,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?

西偏殿却热闹得多,赫舍里贵人正对着镜子试新做的石榴红宫装,鬓边插着支赤金镶珠的步摇,抬手时,腕间的鎏金镯子叮当作响。

“小主,您瞧这料子,是内务府刚送来的云锦,比富察贵人那件石青的还亮些。”

贴身宫女青禾笑着帮她理了理衣襟。

赫舍里贵人对着镜子撇了撇嘴:“她如今还有心思穿云锦?”

“怕是连炭盆都快烧不起了吧。”她抚摸着袖口的金线绣纹,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。

“前儿皇上翻了我的绿头牌,还夸我新学的那支《醉花阴》唱得好呢。”

青禾凑趣道:“那是自然,小主年轻貌美,又得皇上疼。”

“哪像富察贵人,失了龙胎就跟丢了魂似的,哪还有半分从前的体面?”

“体面?”赫舍里贵人嗤笑一声,摘下步摇放在妆台上,“在这宫里,没了子嗣,没了圣宠,哪来的体面?”

她想起富察贵人从前的样子——仗着有孕,见了她连眼皮都懒得抬,赏赐的点心都只让小太监转交。

如今呢?不过是个困在主殿里的废人罢了。

“等我有了身孕,”赫舍里贵人望着镜中的自己,眼神发亮,“这延禧宫的主殿,也该换换主人了。”

“难不成让个再难生育的人占着好地方?”

青禾会意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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