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九十七章 蛰伏(2 / 2)
仅是仙宗更迭,更是国策的彻底转向,牵一发而动全身。
太初云府在吴国经营日久,朝堂上下,军中内外,乃至各个修炼家族,岂能没有他们的眼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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乾元殿内,烛火摇曳。
慕容拓重重叹息一声,声音中充满了难以言说的疲惫,将龙案上一份关于边境军备废弛的奏疏烦躁地拨至一旁。
殿中上好的炭火烧得噼啪作响,散发出融融暖意,但这暖意却丝毫驱不散他心头的彻骨寒意。
他屏退了左右内侍,独自一人立于那幅巨大的坤舆全图前,目光死死锁在东南角那抹浅淡的疆域色彩上。
“三十五国中,吴之实力位属后列……”
“恐不出数十寒暑,宗庙倾颓,社稷易主,只在弹指一挥间……”
“或如雪花消散,或可化为基石……”
每一句,都敲打在他最为敏感的神经之上,他何尝不知吴国积弱?何尝不晓太初云府多年来索取无度,灵石、矿产、灵根子弟,予取予求,而提供的庇护却越来越有限?
近年来,北方日益强盛的大雍王朝蠢蠢欲动,边境摩擦日渐增多,狼子野心昭然若揭,若非仗着东南水网地利和祖宗留下的那点残存国运苦苦支撑,恐怕吴国早已被大雍的铁蹄鲸吞蚕食。
可太初云府绝非善与之辈,在朝在野势力根深蒂固,一旦得知吴国有改换门庭之意,必将掀起滔天巨浪。
届时,外有大雍虎视,内有云府作梗,如今的吴国能否承受得住?而那渊崖道门,毕竟底细未明,其承诺的庇护,又有几分可信?会不会是前门驱狼,后门进虎?
慕容拓暗暗思索着,缓缓伸出手,指尖划过地图上砚岸城的位置,神色颇为复杂。
“祖宗的基业……数百年的国祚……难道,真的要断送在我的手中?”
他低声自语,声音沙哑,充满了疲惫与挣扎,是继续苟安,在太初云府的阴影下逐渐沉沦,还是冒险一搏,将国运寄托于一个强弱未知的宗门?这个抉择,重如山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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