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51章 滴血验骨那些事儿（1 / 2）

茶几下的暖炉发出细微的嗡鸣，苏静攥着马克杯的手指节泛白，杯上的水珠顺着她手背往下淌，在牛仔裤上洇出个深青的印子。

李宝坐在她斜对面，能看见她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，像沾了晨露的蛛丝，每一个字都轻轻颤一下。

"那天雨下得特别大......"苏静的声音像被水泡软的棉线，"益明的刀尖抵在我肚子上时，我能闻到金属的腥气，混着他身上的烟味。

他后颈的红印子......"她突然哽住，指甲掐进掌心，"就像被谁用红墨水拓了朵牡丹，从后颈往耳后爬，我数过，一共十三片花瓣。"

赵婉儿的手悄悄覆上苏静手背，指尖凉得惊人。"后来呢？"她的尾音发颤，像是怕惊碎了什么。

李宝注意到施丽娅坐直了身子，历史系高材生特有的敏锐在她眼底闪了闪——这姑娘总爱把知识点当线索串，上次在西安碑林，她盯着《开成石经》上的拓印，硬是从笔画断痕里推断出宋代翻刻时的工匠争执。

此刻她的铅笔在笔记本上敲出轻响，显然在捕捉苏静话里的关键。

"他十二点去许健家。"苏静喉结动了动，"许健当时瘫在地上，我爬过去抓他的手按在我肚子上......"她突然低头盯着自己隆起的腹，像是要透过衣物看见里面的生命，"孩子在踢我，一下，两下，比平时都用力。"

"这刘益明疯了吧？"方圆猛地扯松领带，刚才被茶水洇湿的西裤贴在腿上，"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信滴血认亲？

我前阵子看科普，这法子连血型都测不准！"

施丽娅的铅笔尖顿住。"滴血认亲分两种。"她推了推眼镜，声音里带起点授课的调子，"一种是滴骨，《大宋提刑官》里宋慈写过，生者血能渗入死者骨，非亲则不渗——其实是因为骨头发霉有孔隙，血液里的盐分会让蛋白质凝固，跟血缘没关系。"她翻出手机划拉两下，"还有南朝萧综的典故，他怀疑自己是东昏侯遗腹子，就挖开东昏侯坟墓，用自己的血滴在骨头上，血渗进去了，后来还杀了自己儿子验骨，结果也渗了——你这能准吗？"

赵婉儿打了个寒颤："那滴在水里相融呢？"

"更扯。"施丽娅把手机转向众人，屏幕上是张血液混合的动图，"血液里的红细胞遇到盐水会溶血，不管是不是亲属都会混作一团。

要是用清水......"她顿了顿，"红细胞会因为渗透压破裂，颜色更淡，看着像不相融，反而容易误判。"

李宝摸着下巴："所以刘益明这套，纯粹是心理威慑？"

"可能还有别的。"施丽娅的指尖停在苏静刚才提到的"血牡丹"上，"苏静他后颈的红印像牡丹，手机消息里也提了'血牡丹开时，必见至亲血'——这会不会是某种民间邪术？

我之前看《酉阳杂俎》，唐代方士有用牡丹花瓣炼血符的，是能引动血脉里的执念......"

"够了！"苏静突然推开杯子，陶瓷撞在木桌上发出脆响，"我不想听这些！"她的呼吸变得急促，胸口剧烈起伏，"那天晚上我跑了，去了表姐家。

可益明的电话每隔十分钟就打过来，他......"她的声音突然低下去，像被人掐住了喉咙，"他他在后颈纹了牡丹，红颜料里掺了我的头发。"

赵婉儿忙搂住她肩膀轻拍："没事了，现在有我们在。"

李宝注意到施丽娅的手指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，目光却始终锁在苏静颤抖的后背。

窗外不知何时起了风，吹得防盗网哐当作响，像有人在用指甲刮金属。

许健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窗边，他的影子被路灯拉得老长，在墙上投出个扭曲的轮廓。

"后来呢？"施丽娅放轻了声音，"你跑了之后，刘益明......"

"他